裝扮遊戲

Tomboy

上映日期:2011-11-25

類  型:劇情

片  長:1時25分

導  演:《愛上壞女孩》瑟琳‧席安瑪(Céline Sciamma)

演  員:左伊‧洪(Zoé Héran)、瑪蓉‧黎瓦納(Malonn Lévana)、珍‧迪松(Jeanne Disson)、蘇菲‧卡達尼(Sophie Cattani)、《我們親愛的寶貝》馬修‧德米(Mathieu Demy)

發行公司:佳映

官方網站:

 

有選擇的人生,最是讓人豔羨,職場工作如此,自由戀愛如此,性別選擇何嘗不是如此?青青子衿,悠悠我心。

 明明不是姐妹,卻能夠擠在同一個浴缸裡泡澡,玩起姐妹間的家家酒遊戲。

明明不是母女,卻能夠躺在媽媽的懷抱裡,享受撫摸與關愛,和融親密有如血緣至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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法國導演瑟琳.席安瑪(Céline Sciamma)一向關心神秘又微妙的人生性向議題,但是不愛火辣談愛欲問題,而是既細緻又幽微地碰觸心靈角落不可言宣的彎轉心事。她執導的《裝扮遊戲(Tomboy)》就因為找到了11歲的女生Zoé Héran飾演姐姐洛兒,6歲的女童Malonn Lévana飾演妹妹Jeanne,兩人率真自如的生活互動,讓全片宛如打開某一人家的家庭相簿,每張笑容,每段談話,都如同日常生活的取樣寫真,看不出是臨時組合,看不出年紀代溝(所有的台詞都像是臨場擷取的自由發揮,看不出硬背台詞的填鴨),宛如她們早已在同一個屋簷下起居多時,因此讓全片散發出極其動人的真實力量。

率真,是孩子的特質,能夠激發孩子的真性情,卻又能符合戲劇要求,絲毫不讓人覺得做作,其實是莫大功力,瑟琳.席安瑪的前作《愛上壞女孩(Naissance des pieuvres)》就已經精準掌握了懷春少女的曖昧情愫,《裝扮遊戲》則是朝更低的年齡層探索,同時挑戰了孩童戲的凹凸難關。

《裝扮遊戲》的主戲全在Zoé Héran飾演的洛兒(Laure)身上,她理了男髮似的短髮,平時也只穿著T恤和短褲,標準的男孩模樣,對照著一副洋娃娃打扮,說話嬌聲嗲氣的6 歲妹妹Jeanne,直覺就會認定她們像是一對感情率真的兄妹,但是你亦不免會訝異他們的感情何以如此好,一起泡在浴缸裡玩起家家酒遊戲?直到起身擦乾身子時,眼尖的人才會從驚鴻一瞥的畫面中注意到,原來洛兒是女生,不是男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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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裝扮遊戲》的英文片名叫做《Tomboy》,意指本為女兒身,卻在衣著和外觀點像極男兒模樣的人,洛兒的外貌符合了Tomboy的基本定義,但是一如席安娜導演所強調的:「童年是一段純真歲月,我則認為那是充滿感性與曖昧情感的階段。」她在《裝扮遊戲》中所要探索的卻是一段感性與曖昧的前青春期的「性冒險」。

洛兒的父親不時因為職業變動而搬家,《裝扮遊戲》的開場戲極具巧思地讓洛兒與父親一起疊坐在汽車駕駛座上,父親踩油門,坐在父親腿上的洛兒則有了轉動方向盤,操控車子前進,父親的手也會不時幫忙扶正方向盤,從樂觀正向來看,那是父女嬉遊的親情場景,亦是女兒從父親身上得到了男性威權的體悟;從悲觀負向來看,這是危險駕駛,擔心出事的精神壓力就悄悄滲透進觀眾心靈。會說故事的導演,就是懂得用一場象徵傳達出無盡的訊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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洛兒的母親因為懷了第三胎,臨盆在即,不時得躺臥安胎,洛兒只好單獨一人去認識新環境,就在遇上鄰家女孩麗莎之際,她毫無緣由地替自己取了個男性名字Michaël,從此就以男兒身份進入社區的孩童嬉遊世界。是的,前青春期的孩子看不出鮮明性徵,頭髮短短,雀斑滿滿,胸部平平的洛兒一如尋常鄰家男孩,就與社區孩童一起玩遊戲,踢足球或者游泳戲水。

《裝扮遊戲》的趣味在於洛兒對於身體與性別是有充份自覺的。既然選擇了男兒身份出場,就得扮什麼像什麼,從她對鏡凝視,檢視自己的肌肉筋骨,以及有無打赤膊上陣(女性性徵尚未出現)踢球的肉身條件,甚至學起球星那種吐口水的痞子帥勁,就宛如進入男性社會的啟蒙洗禮;至於她要把自己的紅色連身泳衣,裁剪成紅短褲,甚至要在褲中塞進一截遊戲黏土揉成的男性生殖器,這些細節其實都是性別意識抬頭前的性教育,唯有了解(不論是揣摩或者比較),才知因應,這些學做男兒郎的細節因而也在麗莎欣賞她的男兒表現而親吻她時,得著了同性相親的曖昧與尷尬(曖昧,是因為洛兒理解自己在玩性別遊戲;尷尬則在於麗莎並不知情,她的喜愛表態,陷入了一種受人操控與戲耍的盲動困境之中)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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說穿了,《裝扮遊戲》就是這群孩子在就讀國小五年級前的那個夏天,經歷過的一場性別啟蒙式。洛兒為了捍衛受欺侮的妹妹,打敗了動粗的男生,也因此讓她的裝扮遊戲露了餡,但是女強過男的體力競技(不只打架,還包含了踢球與戲水,洛兒都比一般男兒更強),早已清楚傳達了導演對性別潛能的關切。那是個青春前期的最後夏天,那是性別荷爾蒙激素尚未萌生的無性別年代,那是人生充滿各種可能,不必承擔人生各種形式或者道德符碼的伊甸園年代,《裝扮遊戲》不只是一場遊戲而已,而是對素樸人生的癡心孺慕了。

有選擇權的人生,都讓人豔羨,只是做出選擇,就有了責任與義務,那場夏天的性別遊戲結束後,洛兒必需穿回女裝,回顧社會認定的性別符碼時,何以我們心頭會有悄悄的疼惜與不捨呢?一切就如洛兒的母親對她說的:「我並不在乎你是不是穿得像男生,但是你有更好的解決方法嗎?我沒有。」那個夏天的出走,就在這種惆悵中悄然寫下極其艱難,卻也饒富詩意的一筆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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